个旧,因锡而生,因锡而立,因锡而荣,是闻名遐迩的世界锡都。
   早在1910年滇越铁路通车、1921年个碧石铁路个碧段通车后,火车的长鸣声打破了个旧山城的宁静,喧嚣的个旧矿区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,据民国三年(1914年)八月,云南巡按史咨呈财政部《个旧办厂情形》称:“砂丁十五、六万,均以矿为业”。当外来文化、中原文化与边地文化经过猛烈碰撞,并经过不断地进行兼容、整合之后,给个旧锡业发展注入了强劲的活力,一种所向披靡的力量使个旧从农耕文化、山地文化为主体的民族文化中独树出来,随之而来的是各类人才集聚、炉房遍布、会馆雄起、商号林立、市井兴盛,个旧锡都迅速崛起,其瞬息万变的速度令人惊讶赞叹。“其昌盛程度,远胜昆明”,个旧锡业达到解放前的鼎盛时期,锡出口量最高时达到1.1万余吨,出口总量占全国锡产品出口产量的90%以上,居全省出口商品首位。
   而今,个旧静静地坐落在彩云之南的红河大地上,一座功勋的城市,似乎却鲜为人知。
   回溯历史长河,有太多的人和事却值得铭记。
李恒升(资料图片)
   那个叫李恒升(通称李恒)的云南近代名人,锡业巨子,竟然在个旧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,他的壮举,与抗日战争时期中国“空军军神”高志航的名字,永远闪耀在华夏星河。
高志航(资料图片)
   还有很多已经不知名字的锡业工人,他们顶着日本飞机的狂轰滥炸,加紧生产和出口大锡,让历史上著名的“滇锡贷款”,为这座蕴含着金属气质的城市,佩戴上不朽的功勋章。
   这就是个旧。
   在个旧宝华山麓,始建于清乾隆三十年(公元1765年),曾是滇籍旅个工商业主集会和商议采矿、销售、转运大锡的场所,更是个旧经济金融中心的云庙——又称云省会馆,是历史的见证者。
   1937年7月7日,日本人发动震惊中外的“七七”卢沟桥事变,抗日战争全面爆发。1938年9月,中国政府为了购买汽油、润滑油、车辆设备和通讯器材等军需物资,特别派出银行家陈光甫等人赴美商谈贷款事宜。由于当时美国未向日本宣战,中国方面只能争取商业贷款,而商业贷款所要的抵押物至少得具备两个条件:一是美国确实需要,二是中国确有资源并有相应的生产能力。于是,陈光甫等人在1939年非正式向美国财政部提出,拟用“滇锡”申请贷款,得到了美方的口头同意,同年12月正式与美国财政部具体商谈抵押贷款之事,终于在1940年与美国进出口银行正式签署了云南个旧锡矿为抵押品的2000万美元的贷款——档案记载的“滇锡贷款”。对于已经坚持抗战两年之多,战力储备已经耗竭而抗战还得必须坚持下去的中华民族来讲,“滇锡贷款”不失为一个救国应急的措施,是为抗日图存而“顾全大局,牺牲小我”所做的一个特殊的大贡献。
   事实上,锡业作为云南的重要产业,所生产的“滇锡”一直在国际上享有良好的声誉,在抗战前后都是云南重要的出口商品。个旧人民为支援抗战,加紧生产和出口大锡,冒着生命危险持续转运物资。日本人深知个旧大锡在世界经济中的战略地位和重要作用,为极力破坏中国大后方的经济,阻断中国对外运输,首先切断海防通道,继而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个旧城和邻近矿山,个旧小城顿时沦为一片火海,到处是断壁残垣,尸横满城……
   1940年12月13日,日军出动飞机16架次,对个旧市区进行两次轮番轰炸,投弹40多枚,炸死112人,炸伤113人,炸毁房屋1078间,这次劫难,是个旧抗日战争期间遭受日机轰炸死伤人数最多、财损失最大的一次。
   史料记载,为阻断大锡的生产和运输出口,从1940年10月18日至1941年9月11日,日军共出动飞机30批共194架次,反复对个旧城区、矿山、个碧石铁路、蔓耗渡口进行狂轰滥炸,仅蔓耗小镇就遭到日本飞机7批40架次的轰炸,投弹120枚,被夷为平地,至使红河航道断航。日军飞机对个旧的轰炸共造成人员死亡230人,重伤143人,轻伤117人;炸毁房屋3610间,焚毁房屋367间;炸毁火车机车2台,车兜15辆,铁轨200余米;毁损机器、厂房、炉号数十(台)个;仅云锡公司就损失锡矿3万多斤,经济损失达9000多万元国币;各种损失约合国币288,161,064元。
   日机的频繁轰炸,给个旧带来了深重的灾难,锡业的生产遭到了严重破坏,大锡的生产和外销一度受到破坏和阻碍,一些私营尖子、炉号停业倒闭……但个旧人民百折不挠、视死如归,表现出了强烈的民族主义精神、自强不息的抗战精神及深切的爱国主义情怀,用自己家乡的资源,源源不断地支援抗日战争的胜利,战后统计,输出的大锡价值9.3万两黄金。
   个旧人民同全国人民一道,向世界展示了天下兴亡、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,视死如归、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,不畏强暴、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,百折不挠、坚韧不拔的必胜信念。伟大的抗战精神丰富和升华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,是中国人民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。
   这时,石屏富商李恒升挺身而出!
   民国初年,李恒升在云南个旧办锡起家。云南石屏、个旧、昆明及香港等地皆有其商号和房产,为石屏一富商,时有“临安马成,石屏李恒”之说。李恒升热心桑梓公益事业,不惜慷慨挥金赞助。先后筹建建龙朋小学,捐建石屏县立中学。最终,为彝、汉两族的和谐共处付出了宝贵的生命。
    1937年8月10日当天,个旧地区著名的开矿老板、个旧商会理事李恒升先生,为国担忧,为国解愁,慷慨解囊,捐资100万现大洋,购买一架美国寇蒂斯公司研制的P—40战鹰(Warhak),支持抗战。在个旧云庙,李恒升举办了盛大的仪式,大殷前的天井大院,两侧厢房楼上楼下,以及大门进来的空旷院落均挤满了参会群众,总人数不下四五千。“抗日救国、匹夫有责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。我李恒升是依托个旧锡矿发起来的,是得到大家的支持,广大工友的辛苦劳动发起来的,拿点钱出来支援抗战很是应该,谢谢大家,谢谢!”而驾此机与日本空军作战的,就是空军英雄高志航,此事成为当时举国尽知的佳话。
高志航与同学合影,前排右二为高志航。(资料图片)
   高志航,第一个击落日军敌机的中国飞行员。1937年11月21日,高志航牺牲,年仅30岁,牺牲时双手还紧握着飞机的操纵杆。
   曾经,墨索里尼在看过高志航的飞行表演后说:“像你这样出色的飞行员,在整个欧洲,也只能找到一两个。”
   日军飞行员对高志航又恨又怕,连发誓时都说:“我要是做了亏心事,出门就碰上高志航!”1937年11月22日,高志航追悼会在汉口举行,国民政府追授其少将军衔,汉口上万群众自发上街致哀。蒋介石悲痛地说:“我们宁愿损失一百架飞机,也不愿失去一个高志航。”
   我以我血荐轩辕!这是一场关系民族存亡的生死较量,因为有了无数李恒升的慷慨解囊,有“滇西贷款”换来的抗战装备,中国之鹰第一次在空中开辟了反侵略斗争的新战场。这是一场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唯一取得完全胜利的反侵略战争,年轻的中国空军在空中为侵略者准备了一个又一个坟墓。
   历史锁定在1937年8月14日,也就是“八•一三”事变爆发后的第二天,中国空军奋起抗击,在长江江面追逐敌舰、在杭州上空勇杀飞贼,并以6∶0的空战战绩,给了日本侵略者一记响亮的耳光:中国不可辱,中国军队不可辱,中国空军更不可辱!
   在激烈的空战中,一个又一个优秀飞行员在血与火的较量中脱颖而出。特别是伤势未愈的四大队长高志航,继连续击落3架敌机后,又在南京空战中挑落号称日本“四大天王”之一的山下七郎大尉。山下七郎也被中国军民生擒。四大队分队长乐以琴,在“八•一五”空战中驾驶2204号战机左右开弓,弹无虚发,一连击中4架日机,打得日本飞行员魂飞魄散。从此,日本飞行员称乐以琴为“空中赵子龙”,只要遇到2204号战机,就主动避开,从不敢与之单独交锋。
   高志航一时被誉为中国的“空军军神”。其领导的四大队也屡次大败木更津航空队。对于高志航的出色表现,日本也佩服得五体投地,称其为“中国空军最有价值的飞行员、指挥员。”高志航、乐以琴、刘粹刚,还有后来的梁天成,被合称中国空军的“四大天王”。
   忠烈虽去,忠魂永存!
   而个旧,这座功勋的锡城,你认不认识,都自信和从容地站在那里,就像大锡的光泽,与山河同在,与日月同辉。
通讯员 赵俊峰 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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